帝君在手,天下我有_分卷阅读_66

  神殿外,他们在墙角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十宴。花君宴将她唤醒后,她居然全然记不得将将发生了什么,只当自己是近日减肥减得营养不良低血糖才导致昏迷。
  瑶音紧紧攥住花君宴的领口,心中十分忐忑,问道:“昊月的法力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?十宴在他面前居然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  花君宴淡淡道:“恐这三界在他眼中不过一念生,一念灭。”
  “那刚刚……”
  “刚刚不过是他心思不在我这,否则,我未必是他的对手。”花君宴转而笑道:“此事已经过去了,其他的计划都等你生完孩子再说。”
  瑶音点了点头。
  “现在,你可以高高兴兴做我的妻了?”
  “……嗯。”
  花君宴大笑,亲自为瑶音复了人形,并为其梳妆打扮,一整套凤冠霞帔穿好,二人携手来到大明宫正殿,莲华殿。
  莲华殿里早已人山人海,在众人的观摩下,花君宴同瑶音行了夫妻之礼。山呼万岁扑面而来,大家纷纷祝福二人成为比昊月夜九更令人欣羡的伴侣,鬼族之王,妖界之后。
  十宴看着高台上的二人,心中感慨万千,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流淌而下:“在我还是一枚绿藤萝之时便日日见着主上对着瑶音的画像发呆,千万年过去,兜兜转转,二人最终还是走在一起了。吵不散的才是真爱啊,我又开始相信爱情了……”
  闻人通天替她擦了擦眼泪,调笑道:“你也一把年纪了,再不嫁就变老姑婆了,不如我将你娶了便是?”
  十宴立刻停止了感动,转过头高贵冷艳的瞥了他一眼,道:“我就算终身不嫁也不会嫁给你。”
  “为什么?”闻人通天瞪大了双眸。
  “因为……”十宴话锋一转,笑道:“不告诉你,这是我的秘密。”
  “哼,不说拉倒,今日鬼族美女齐集,你不爱我自有千万人爱我,我喝花酒去也。”
  “去吧去吧,小心得病。”
  闻人打了个响指:“万花丛中过,从未中过招,你且安心罢。”
  十宴最后横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上了台阶,和众多婢女一起,将瑶音搀进了后殿。这就是传说中的,送入洞房。
  花君宴穿着大红的喜服站在床边,刚想要挑起瑶音的红盖头,便见花漓落的婢女匆匆忙忙的走进来,急道:“君上,漓落夫人自杀了……”
  花君宴眉头一紧,叹了口气,道:“我去看看她,马上回来。”
  “……好。”瑶音在盖头下淡然点了点头,旁人看不见她的表情。
  “不准去!”十宴一把拦在花君宴跟前,“花漓落每年不死个一两百回就浑身不舒服,今日是你们的新婚之夜,你怎可丢下新娘跑去看那朵花?”
  花君宴森然道:“你不懂。”
  “我是不懂你们,但是我懂你有多爱瑶音,我看着你曾经每日对着她的画像黯然神伤,可是为什么她在你身边了你却不懂珍惜!”
  瑶音一脸风轻云淡:“让他去吧,我没事。”
  “可是……”十宴大急,不知如何是好。
  “我去去就来。”花君宴如蒙大赦,跟着婢女走了出去。
  ……
  四个时辰后,花君宴一去不复返,原本挤满了人的婚房已经只剩瑶音同十宴。
  红烛燃烧殆尽,房内渐渐归于黑暗。
  “我去找人点灯。”
  瑶音自己掀开盖头,制止了十宴,道:“不用了,我累了,你也早些休息罢。”
  十宴一脸颓然,深深地叹了口气,“好。”
  十宴掐了个术法照亮了房间,为她铺好了被子才离去,离开时不忘安慰道:“鬼君和花漓落就是这样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  瑶音淡然一笑:“不会。”
  “那晚安。”
  “晚安。”
  瑶音面色平静,心中无波无谰,和衣躺下后,竟一夜无梦,安睡至天明。如今在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,吃好睡好,好好把孩子生下来,这是她唯一心存记挂的事情。
  ☆、chapter 14 天谴
  新婚之夜,花君宴跑去陪花漓落,并且月余时间皆陪着她的消息不胫而走,瑶音成了鬼族众生的笑柄。她从惊艳血祭典的新任护法一跃成为鬼族之后,又在一夜之间被冷落,俨然已经成了传奇。
  本来往来瑶音宫里的人很多,可由于鬼君的不驻足以及她本身也不爱与人交流,渐渐的变得冷清,近一周只有十宴偶尔来探她。婢女见了她眼里多有同情之色。而瑶音自己却不以为然,成日悠然自得抚着肚子坐在院子里看书。
  十宴每每见瑶音独自呆在宫里不与旁人走动便摇头叹息,说了她几回她也不听,于是也不说了,只是时常去寻她聊家常。
  今日,十宴又来了。她毫不客气地坐下,将桌上的糕点拂到一旁,鄙夷道:“你是越来越懒了,再这么吃下去鬼君非得休了你。”
  “孕妇不吃,更待何时?”
  十宴一怔:“你是说……你有了?”
  瑶音笑呵呵地摸了摸肚子,点了点头。
  “难怪如此仓促的成婚!”十宴一脸恍然:“怪不得鬼君这月余来都不到你这里歇息,原来是有了孩子……害我瞎操心,你瞒得我们好苦!”
  “前三个月不稳定,还是不要张扬为好,”瑶音微笑着又塞了一块桂花糕进嘴里:“这些都是花君宴派人从天界弄来的四季糕,可不能浪费了。”
  十宴连忙把另外一盆也推了过来,“多吃点多吃点,把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来,看花漓落还能不能那般张扬。”
  “你何必同她置气?白白掉了身价。”瑶音眨巴着大眼睛,十分不解。
  “你难道不生气?”十宴反问道:“鬼君为了你遣散后宫,独留花漓落,她何德何能无名无分却久居东宫?她连你一根头发都比不上,胸大无脑,不对,胸也不大,脑子更小!”
  瑶音‘噗嗤’一笑,嗔道:“你这张嘴也太欠了。”
  “难道不是?”
  瑶音温柔一笑,“她只要不来找我麻烦,她如何烦花君宴都同我无关,我现在只希望我和孩子能一世平安。”她说话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春风拂面,温暖又惬意,周身都好似在发光。
  十宴揉了揉眼睛,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看错了,幽怨道:“哎,同是修罗身,怎么你好似女神,我却满目疮痍?”十宴撩起袖子,露出了周身鬼气,四周寒气森森。她掏出一面小镜子,理了理鬓边的碎发,哀叹道:“是不是女人怀了孕就特别温暖?改明儿我也去怀一个,指不定就更美了。”
  “跟谁怀?通天护法么?”
  十宴大惊:“怎么可能跟他!”
  瑶音眯着眼,高深莫测地笑道:“傻子都看得出,你们之间有故事,你看他的眼神就是不一样。”
  “管好你自己罢,好好安胎,生完孩子就该处理政事了。你如今不止是鬼后,更是护法之尊。鬼门重开后,好些鬼族不听规劝到处惹是生非,天族凡间皆怨声载道,估计天谴不日就会降下,届时,我们必然还要倚仗你的力量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瑶音怔忪,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还是帝君之位时,在诛仙台上颁布的法典,其中就包括一系列的惩罚措施。那些都是自己一手创立的,用以排除异己独尊天族,被外族统称为——天谴。
  十宴见瑶音突然脸色变得不太好,关切道:“你怎么了?”
  “我没事,”瑶音摆摆手:“只是今日看书看得久了,有些乏了,我去睡会就好了。”
  “我扶你进去休息。”
  “好。”
  在十宴的帮助下,瑶音和衣躺在床上,十宴陪到她睡着了才离去。
  瑶音做了一个梦。
  梦中妖界陷入火海。琼华漂浮在空中,看着脚下的众生在自己的剑下灰飞烟灭,不论是老人还是小孩,皆逃不过湮灭的命运。
  待她南征北战回到天宫之后。琼华负手而立,站在株晟宫前,迎接四方朝贺,笑得十分孤傲。那时的昊月还是一头黑发。他站在琼华身后,一脸担心道:“这样好吗?”
  琼华盛怒之下,不给他丝毫颜面。‘啪——’地一声,在众神面前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,自负道:“我做事还轮不到你品头论足。”
  昊月则捂着脸垂下头,并不生气,只是悄声道:“……我只是不想你被人忌恨。”
  琼华大笑:“忌恨?就算被人忌恨又如何?他们没有人能伤害我,丝毫也不可能。”
  梦到这里,画面一转。从盛极急转而下,自己在鬼族叛乱之初,被设下埋伏,打回原形后被人剔骨抽筋拔了龙鳞,从此仙身毁灭,上天入地,再无琼华立足之地。
  瑶音大喘着粗气自梦中惊醒,往日的荣宠已经离自己远去,可梦中扒皮抽骨之痛却历历在目,就像发生在昨日。想要的太多,便是自讨苦吃,自寻死路。彼时自己真真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,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,怨不得旁人罢?
  瑶音擦了擦额头的汗,发现院子里人头攒动,好不热闹。她强撑起身子走下床,打开门看到院子里张灯结彩,十分闹腾。十宴指挥着众人忙里忙外,将院子整个儿翻了新。
  瑶音震惊:“你在做什么?”
  十宴拍了拍手,笑道:“奉鬼君之命,改宜昌宫为甘泉宫,奉为东宫。”
  “什么意思?”瑶音疑惑,听不懂她在说什么。
  “我将你已有身孕之事在朝会上说了,众人纷纷上奏要求将你搬去未央宫,但是未央宫一直被花漓落那小妮子霸占着,鬼君无法,只得改建东宫。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,鬼君肯这么干,说明心中有你,而花漓落……以后等你身子大好了再收拾她也不迟。”
  瑶音叹气,扶额:“好吧,如今的我只是想清静罢了。”
  “你不开心?”
  瑶音勉强扯出一个笑容,“该是开心的。”
  十宴抬眉嬉笑道:“不用感谢我,我很讨厌那朵花,你懂的。”
  “谢谢,天色不早了,我继续回房睡觉了。”
  “等等,这才几点你就睡觉?”十宴闻言,连忙拉住她:“你出来的正好,先在院子里待一会,我命人把屋里的行头物件也重新置办置办,该是你的,一件都不能少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瑶音懒得反驳,她也没力气同她反驳,便呆坐在院子里,看着他们忙里忙外,十分欢乐。而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,似乎一切都同她没有干系。
  ☆、chapter 15 毁容
  时间匆匆一晃,六个月过去,三界迎来仲夏。
  瑶音的身体已经明显好转,过了头三个月便不再需要花君宴的帮助,自己就能维持人形。如今她的肚子已经很显了,走路偶也需要扶着腰,看上去孕味十足,在大明宫里也算得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。
  好在平日里瑶音不爱出门,所以麻烦并不多,只有花漓落三不五时跑来探探,后来十宴直接在大门口竖了块牌匾,上书‘花漓落于狗不得入内’。瑶音见了连声啐她连字也写错,十宴直道:“我就是故意的。”而花君宴见了则连连摇头,笑而不语。瑶音看他高深莫测的模样觉得十分奇怪,但久而久之也便没再往心里去。
  本以为日子可以这样顺风顺水的过下去,怎料突有一日,婢女端来一碗冰镇的绿豆粥,作夏日解暑之用。瑶音见那人眼生,便多看了几眼,总觉得眉目有些熟悉,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,便多问了几句。
  “你是新来的?”
  “来了许久了,娘娘许是没留意过我。”
  “抬起头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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