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7章

  铁布云向二香主说道:“你二人随谢姑娘去胡家庄走一趟,好好把他的家产清算仔细,一文钱也不许差了。”陈、付二香主齐声道:“属下遵命。”带上十个弟子,押着胡大来,随谢雪痕、沙织、紫砚各骑一马,一起出了寨子,前往杭州城。
  到了胡家庄时,东天正泛着鱼肚白,谢雪痕和沙织、紫砚都觉得乏了。胡大来赶紧令人收拾了三个房间与三人休息。
  谢雪痕睡的正熟,忽被外面的一阵哭喊给惊醒。此时天色刚亮,她起身出去,循着哭声,走到后院一看,只见胡家的一帮娘们正在院子里哭成一团。胡百万愁眉苦脸地看着青龙堂弟子将各种细软,一担一担地担到门外车上,然后一车一车运走。
  谢雪痕看着心里颇不舒服,幽家的人这般搞法,怎么觉得如强盗一般。遂走上前去,向那陈香主道:“多给他们这些家眷留些安身费。”那香主有把柄在谢雪痕手里攥着,正要讨好于她,忙拱手道:“谨遵姑娘吩咐。”
  谢雪痕又悄声道:“今天就到此为止吧,换一天再拉走。虽说这胡百万是个恶霸,但守着人家一家老小这般拉走人家的家产,终究不是好汉所为。你说是不是?”那陈香主颇感为难,说道:“如果不立刻运走,万一他转移了,那岂可怎么处?”谢雪痕道:“胡大来都已吃了地狱行刑水,他还敢耍心思么?”
  陈香主道:“但是要钱不要命的人不是没有,即使胡大来不敢再动这些财物的心思,不敢保其他人没有这心思。”
  谢雪痕不便再说,想了想,说道:“既是如此,那你们就继续吧。”那陈香主却怕违了谢雪痕的心思,她会将他在临安的事捅出来,便说道:“这样吧,我先给他家留五十万两银子,万一他动了什么心思,也亏不了太多。”
  谢雪痕点点头,说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那陈香主便唤过胡大来,说了将五十万两银子暂留一些与他,让他好好保管,如若被他胡乱动了或少了,日后自有他的好果子吃。
  这胡大来此时成了俎上之肉,哪里敢有半点违拗,捋着那陈香主的话,一路答应下来。但心里却又盘算,倒底要想法子留下些银子,不能全都白白的奉送了这帮强盗。他们的毒药难道就当真这么神奇?听说他们幽家的对头也不少,而且大多也都是些恶人。他们怎么不给他们也喂上这种毒药?看来此毒八成另有医治之法,有钱能使鬼推磨,不信以后医治不好它。忽听谢雪痕唤道:“胡老板。”
  胡百万扭头一看,见谢雪痕正站在滴水檐下叫他,连忙奔了过去,说道:“姑娘有什么吩咐?”
  谢雪痕道:“你赶紧去吃饭,吃完之后,赶紧去趟府衙,把我的朋友给领出来。”胡百万连声答应着,点头哈腰的去了。
  到了府衙,见过那府尹,彼此揖罢,相逊坐下。胡大来便说道:“大人,那姓英的书生可还在牢里?”那府尹连连摇手,叹道:“此事就此打住。”胡大来说道:“大人何出此言?”府尹悄声道:“令贤郎上次说让本官赶紧将这书生给处决了,以防夜长梦多。不想令贤郎此言,却是一语成谶,那个穷酸是断然杀不得了。”
  “既然杀不得,就放了吧。”胡大来缓了口气。
  “什么?放了?我说你们父子两人,一直让我把他们几个给收拾掉,给你们出气,怎么今个,却何出此言哪?”府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  胡大来愁着一张脸,道:“唉,真不知道我上面哪一代没有积德,让我今日……,唉!”府尹惊愕道:“怎么,不知胡老爷遇着什么麻烦了?”
  胡大来哪里敢说出自己被幽家强灌了毒药?只说道:“噢,是这样,那个妖女实在太过厉害,天天去我家里闹,真是受不了,为了息事宁人,我就忍她一次吧。”
  府尹道:“那书生虽然杀不得,却也放不得啊。”胡大来瞟着他,诧异道:“怎么放不得。”
  那府尹道:“不知这书生到底是个什么人,居然惊动了朝廷,为此还来了个大人物,特意交待,此人不能杀,但也不能放,让下官好好的给看好了,若有疏虞,下官人头不保。真是个烫手山芋。”
  胡大来道:“当真如此?”府尹道:“下官哪还有心思说笑?”胡大来说道:“不知下来的是什么人?”府尹道:“来的倒底是谁,我也不知道,不过下来了手谕。你还是不要问,你知道太多了,反而对你对我都不好。”
  胡大来想了想,说道:“既是如此,那老朽告辞。”府尹也不挽留,送至二门。
  胡大来出了府衙,心里思忖,回去将此情形与那妖女说了,不知她会有何反应,且先回去看看在说。于是回到家里,将府尹的话,向谢雪痕说了。
  谢雪痕疑他利用替自己做事之机,拖延前往幽冥城的时间,便说道:“你最好不要对我耍心思,这样可对你没有好处。”胡大来叫屈道:“我实心为姑娘做事,没想到姑娘反而冤枉我,姑娘既然不信,可亲自去问那府尹大人。”谢雪痕哼了一声,转身回房。
  此时紫砚和沙织正在她房里玩,见她进来,一个问道:“怎么着?我家相公放出来没有?”另一个道:“英公子出来没有?”
  谢雪痕一声不吭,在紫檀雕花椅上坐了下来。沙织和紫砚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但又不敢往细处追问。过了老半天,谢雪痕才说道:“看来要想救出那个书呆子,还得去劫牢。我这是最后一次,若是这一次那书呆子还是不肯跟我出来,那只好让他留在牢中享福了。”
  紫砚吃惊道:“我家公子身子单薄,这几日在牢中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了。”谢雪痕道:“那是他自找的,又怪谁来?”紫砚忽然“哧”地笑出了声。谢雪痕道:“你笑什么?”紫砚道:“我觉得你跟我们相公倒是天生一对,地设一双。”谢雪痕听了这话,面色通红,骂道:“你这奴才,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,这种话也容得你胡说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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